豹隐——读陈寅恪先生

万人如海，万鸦藏林

瞎眼的老人，困守在墙角

独自吃着蛤蜊，连同黑色的污泥

几瓣残梅，从风雪中飘落

劝慰早已没有泪水的双眼

愤怒的彗星燃烧起来

冰川化为虚无的云朵

尘埃与岩石匍匐在轰鸣之中

抱守隐秘的心脏，从未停滞的钟摆

低声哼唱青春的挽歌

坠落的松果，指引他

骑上白马，驰向大海

树木，高山，种子

抛弃根茎，静候

纯粹时刻的到来

严峻的墓地，他葬下

父母漂泊已久的骨灰

和一张安静的书桌——

仅仅属于他自己

负气一生，山河已破碎

他从茫茫雪地里，拈起

一瓣来自他乡的梅花

在历史的纤维云团中

蘸着自己的鲜血

磨斫时光的铁砧

火的深处，正生长出

一个浩瀚的星座

寂静的夕阳，最后的悲悯

赋予毁灭以光芒

故乡的花冠开始歌唱

辽远的歌声中，他辨认出

自己的童年，以及

秦淮河中柳如是的倒影

豹隐——读陈寅恪先生 现代诗点评

根据胡适新诗戒律，现代诗歌一旦涉及典故，就意味着重蹈覆辙。虽然时代变迁了，但胡适的审美训诫可以理解为时代语境的产物，中国现代诗歌的实践也可以放下包袱，探索一条打开典故运用与诗歌现代性张力的新路，但现代诗歌对典故的偏见已成为一种文学潜意识，制约了当代诗人的创作。宝音之所以如此令人印象深刻，是因为诗人对典故的把握完全突破了现存的诗学模式，这种模式几乎是易懂易举的。陈寅恪是近代著名的文化大师。包阴可以追溯到中国文人精神谱系中最深层的文化典故。它的基本隐喻意义是指人在逆境中要坚韧不拔。陈寅恪晚年写给妻子的挽联，确实有这样一句话：“老弱难掩，九泉等枯眼”。在这首诗中，诗人以豹子为意象的辐射点，使文化大师的历史机遇和内在精神写照在现代颂歌的风格中脱颖而出。没有时代的荒谬和混乱，就没有豹子躲起来。从这个角度来看，第一节诗中提到的历史情况可以适当地加以描述。“万人如海”的喧嚣与“瞎老头”的喧嚣构成了一种历史张力，同时也是一种内在的精神张力。